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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25日 星期二

最痛都會過去 - 下集


最痛都會過去 - 下集

Yan向阿輝說:「今年9月我會去溫哥華讀書。」
阿輝望着阿Yan,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只苦笑:「咁咪幾好。」

阿輝知道阿Yan遲早都會離開自己,只是時間的問題。難道叫阿Yan跟自己「餐搵餐食餐餐清」咩?如今阿Yan趁青春去讀書,用知識改變命運,不失為一條正確的出路,心底裡其實替她高興。

阿輝:「好啊!去溫哥華讀書,8月尾上機呀?有乜要幫手即管出聲!」
Yan用這個消息間接地向阿輝講分手,阿輝當然領會到分開兩地的結局就是分手。
阿輝問:「其實香港都可以讀大學,點解要揀加拿大咁遠?」
Yan:「我想加拿大學好啲英文嘛!」

其實阿Yan都知道溫哥華呢個華人埠,講廣東話都可以生存到,咁點解阿Yan要去加拿大留學呢?因為阿Yan聽朋友講︰有好多大陸年輕女留學生,找辦法到溫哥華讀書,之後下嫁給當地的老華僑,跟著住大屋養番狗,過著舒泰的生活。阿Yan想過嫁給一名華僑,也不失為一種即時提高生活水平的捷徑。

阿輝一人落寞地離開,開始倒數阿Yan上機的日子。

    * * * * *

8月中,阿輝在一場夜馬,中了3T贏取5萬多元。阿輝苦笑:「唔通真係情場失意,賭場就會得意?」,阿輝打算請阿Yan去酒店吃一頓豐富晚餐,算是慶祝贏馬,也算是替她餞別送行。

阿輝對食物從來無乜要求,這趟是他第一次到酒店吃大餐,戰戰兢兢;奉上熱咖啡後,阿Yan突然向阿輝說:「你咪曾經講過,有乜要需要幫手,可以你。」
阿輝聳一聳肩:「係呀!即管開聲。」
Yan:「我想問你5萬蚊,其實我外國生活費仲未揍夠,我返嚟香港之後,一定會還返俾你!」

阿輝諗了5秒鐘,一口答應了阿Yan。因為阿輝一向慣了兩袖清風,5萬遲早盞變返賭注送返俾馬會。加上阿Yan學成歸來,一定有能力還錢,咪當由她暫代保管這筆錢吧!再者,阿Yan臨別秋波提出的唯一請求,阿輝唔想令阿Yan失望。

翌日,阿輝把5萬元過戶給阿Yan。阿Yan忙碌地張羅留學的必需品。

一週後,阿輝到機場送別阿Yan。兩人沒有太大傷感,阿Yan更加是興奮地迎接新生活。臨入閘之前,阿輝挨近阿Yan耳邊細聲說:「祝福妳同Ronald!」阿Yan碌大對眼望着阿輝,兩秒後掩嘴大笑。

原來阿輝的一位八卦女同事,八料俾阿輝知阿YanRonald暗中交往。阿輝自卑心作祟,阿Yan有機會同留學生一齊,梗係好過跟住自己呢個窮光蛋啦!阿輝沒有怪責過阿Yan,如果換作是自己,也會揀個有前途的大學生做男友啦。

Yan停止笑聲後,對阿輝說:「Ronaldgay架!」阿Yan承認有跟Ronald聯絡,不過只是詢問留學申請手續、了解溫哥華當地風土民情而已。阿輝放在心中的疑竇被解開後,笑面重現。阿輝一輪叮囑後,阿Yan夠鐘入閘;臨走時,她向阿輝細聲說:「5萬蚊,我一定會還俾你。」說罷便步入禁區。

    * * * * *

Yan剛抵溫哥華,Ronald協助她找地方住。當阿Yan安頓好,Ronald便離開溫哥華。因為Ronald畢業後找到一份時裝設計工作,不過公司派了他去多倫多的分公司。

剩下阿Yan孤身在溫哥華,課餘時候,她在中國餐館當侍應兼職,補貼生活費。緣份從來無得解釋,亦無得勉強迫出來,阿Yan到步一年內,都碰不上富裕的華僑。她在工作地方認識了一名大陸女顧客,她叫「媚姨」,她從大陸來到溫哥華已五有年多,百足咁多爪,人脈又廣。

Yan向媚姨透露自己想賺多點錢,底線唔做妓女。媚姨用普通話向阿Yan提議:「入股種大麻。」,有些大陸人租了當地的屋,把屋內改裝成大麻農場,再將收獲去提煉及發售。但是租屋和打理都需要資金,有興趣者可以集資,等大麻發售後再分一筆可觀的回報。

Yan見讀書未能產生即時效益,侍應薪金微薄,又搭唔上老華僑,一於搏一舖,種大麻就種大麻啦!阿Yan把積蓄一舖押上。媚姨遊說阿Yan買得大贏得大,介紹阿Yan向唐人街的地下財務公司借錢。

最後,阿Yan把那筆巨款交到媚姨手上後,媚姨再沒有在阿Yan面前出現過。

財不入急門,阿Yan好後悔、怪責自己好天真好傻。情緒跌落谷底。她現在身無分文,仲欠下財務公司一身債,債主快將臨門,阿Yan無心戀戰,把中國餐館剛發出的薪水,買一張回港機票,決定翌日逃之夭夭,飛返香港。

步入機倉,結束一年的留學生活,想起這一趟遭遇跟想像中的預期,完全相反。望着機窗外的雲海,抽泣起來。

    * * * * *

Yan返回香港後,沒有通知任何朋友,她不想將痛苦的經歷再次轉述一篇。幾天後,阿Yan路經旺角時,被卡拉OK舊同事見到,舊同事立即通知阿輝。

阿輝半信半疑之下,打電話給阿Yan,阿Yan接聽,因為她曾經應承過阿輝會還錢。她不想拒聽阿輝電話而惹來誤會。阿輝問候阿Yan幾句後,約她今晚在屋邨的冬菇亭前見面,食飯聚舊兼替她洗塵。阿Yan猶豫見面時,應否編一個故事呃阿輝,因為阿Yan對於過去一年所發生的荒誕遭遇,真不想再次提起。

    * * * * *

Yan準時站在屯門屋邨冬菇亭前等阿輝,一年不見,唔知阿輝是否仍然懶懶閒閒?吊兒郎當?突然一度強勁白光照射到阿Yan臉上,白光來自一部最新系列的寶馬四驅車的車頭燈,車窗打開,阿輝探頭出來,向阿Yan揮手。

Yan呆了,問阿輝:「你而家改行做司機呀?你老細部車好靚喎!」阿輝微笑,阿輝叫阿Yan上車先講,四驅車往荃灣方向駛去。

阿輝邊駕駛邊說:這一年行大運,他跟細佬在深圳骨時,阿輝忽發奇想,問細佬有冇一個網頁專給網友憑弔逝世的人?供朋友留言哀悼追思?細佬答:「未有喎!不如搞番個啦!」細佬做電腦程式員,他認為有得諗。

兩兄弟左度右度之後,一個月後便整咗個網頁叫「Gravebook」。原本諗住貪得意玩玩吓,怎料大受歡迎!登記人數每日節節上升!自殺、謀殺、空難、絕症、天災、嚴重交通意外、醫死人、奪命傳染病、運動猝死製造了大量年輕中年至老年的死者群,網友可從friends finder翻查久未聯絡的朋友是否已經去世?如果發現有朋友離世,可以留言、post生前合照、on-line送花、燒衣、奠酒、叩頭和掃墓等。

不消九個月,Gravebook已經風靡全球,獲廣告商垂青;最後被一間中資科網公司用一筆巨款收購下來。至於幾多錢?阿輝一向對數目不太清楚,只知道那筆款項拿去投資財富衍生工具,每月有錢使,更可以宣佈退休。舉家搬去九肚山,買了兩部歐洲車。

Yan聽到目瞪口呆,自己想盡辦法改善自己及家人生活水準,卻換來舊債新愁,阿輝不學無術,卻搬進九肚山之大宅,上天跟自己開這個玩笑,真的開得太大。

車廂內的收音機,DJ突然播起許志安和車婉婉的會過去的》,兩人一怔。阿Yan一聽到最痛都會過去 都會散去 都會退去 我們如何 仍然能活下去得到過 什麼 也要放下什麼 Yan兩行眼淚終於按捺不住流下來。

四驅車停在紅燈前,阿輝左望阿Yan,她連忙拭去臉上眼淚,阿輝低聲說:「5萬蚊妳唔使還啦,不過有一個條件妳要跟我姓噃」阿Yan聽後,剛抹乾的眼睛,又再次流淚,不過這一次,一共有兩雙眼睛流下熱淚。

這時,擋風玻璃前的交通燈轉成綠色,阿輝再踩油開車,兩人向前路駛去,暢通無阻。



二少爺說︰謹祝天下有情人 人月兩團圓。

28 則留言:

  1. 好嘢,故事雖然天馬行空,但係睇到我有一種欣然釋懷嘅感覺,你寫呢類題材好在行。

    我睇埋下篇,記得呢個故事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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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多謝鼓勵先,我希望有一天,終於有 gravebook出現。

      睇完大團圓結局,人都開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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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話抄阿甘,因為電影中, 女主角jenny成日想成名,結果失敗之餘仲惹上絕症,反之阿甘無乜野心,就發了達,做人嘅嘢,真係估你唔到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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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ravebook條橋有得諗喎,不如你搵番個IT人合作搞搞佢吖,話唔定你就此而成名呢。

      我都好同意你講法,做人有時真係估唔到嘅,將來嘅事亦都唔係我哋能夠控制。我哋嘅時世、出身、家庭背景、運氣都會決定將來所行嘅路。

      另外,好多成功嘅人成日認叻話咩嘢「人定勝天」,將所有嘅成就全歸功於自己,佢哋根本冇諗到自己嘅成功背後係有好多外在因素。至於好多失敗嘅人成日自責,覺得自己好廢,佢哋亦冇諗過,有好多時候係「非戰之罪」。

      所以做人有時真係好無奈,悲觀d講句,真係等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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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你的分析好有道理,天事、地理、人和,人都排第三咋,好多白手興家的例子,本身有本事之餘亦靠運氣。

      好多業主遇上樓災變負資產,都輸哂副身家

      講咁多,你都係快啲教我催吉避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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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你email個住址畀我,等我睇吓可以點改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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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多謝你的誠意先,你呢排咁忙,不好意思打搞,你遲啲得閒啲先。

      多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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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世純,

      請問屬火的人,應該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來催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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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卡臣兄,

      你呢個睇落好簡單直接嘅問題,其實涉及好多概念。例如決定是否屬火是基於八字中的日柱還是其他術數; 該人的「火」是過多還是欠缺 (關乎平衡中庸); 顏色對運勢的影響等。

      就小弟所理解(或者其他名師說法不同),衣服的顏色對人的影響力極微,接近零,因此不用太講究,顏色在風水上是有更重要嘅用法。

      反而你話著件colourful d嘅衫,當日心情感覺上會好d就可能嘅。

      至於其他概念上嘅嘢,由於太懶唔打咁多字喇,有機會坐底慢慢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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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謝教謝教,原來咁多學問包含其中,

      原來衣服的顏色對人的影響力極微,咁我一於著shocking colour啦

      下次有飯吃,再跟你詳談。學下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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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又唔係嘅,只係覺得現實中唔容易有大團圓啫!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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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所以咪小說中compensate返現實中的不幸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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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哈哈哈哈~~~~Gravebook,系阿强先至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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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種大麻個到我已經覺得好強, 再做埋 Gravebook真係超強! 哈哈!
    不過我都估唔到大團圓wor..阿 Yan 當初因錢而唔愛阿輝咁衰...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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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阿yan因家道中落,想賺錢改善家庭生活水準,特別想阿媽享福,所以放棄一事無成的阿輝,擇木而棲,其實都無可厚非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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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卡臣,
    大團員結局... 正能量之作...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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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卡臣:

    我冇睇過你呢個故仔。但入股種大麻,情節跟多倫多剛剛過去的聖誔節,一位香港退休女教車師傅被殺事件相同。殺人的男疑犯也是香港移民,前幾日燒炭自殺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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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嘩! 都幾「立立亂」喎
      加拿大白人會否討厭香港人搞亂治安呢?

      呢篇2009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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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卡臣:

      剛剛過去的聖誔節,也發生另一單香港移民女人被殺案,但該事件是感情瓜轕。有一些香港移民,感情生活一圑糟。我的新故事會根據真人真事改編。

      黑人社區每隔三幾日就有槍殺案,華人社區相對平靜很多。

      我最初以為你呢篇嘅靈感來自最近女教車師傅被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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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有槍始終危險啲, 好易走火嘛

      我這篇寫於2009年,翻叮之作
      而溫哥華那單新聞,香港沒有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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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卡臣:

      我沒有講清楚,兩件謀殺案也是發生在多倫多的。我只是以為你從中取得靈感,以溫哥華作為故事情節。

      華人最多開雞竇,幾高尚的住宅也有雞竇,其次是大麻屋。

      前些時香港發生逆子肢解雙親案,幾乎在同一時候,多倫多也發生華人逆子謀殺父母案。但該個家庭來自中國大陸,他們一家三口先移民紐西蘭。一年後獲加拿大批準,才移民加拿大。好像移民不到兩年,28歲的獨子就把雙親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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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原來如此,個世界越來越末世,認真大鑊!

      前世因 今世果,殺與被殺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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