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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30日 星期一

機械人叛變


機械人叛變

凌晨1時,各大媒體新聞報導的頭條是:「首宗機械人殉情自殺事件!

2046年的地球,已發明機械人,替人類服務,擔當起一些危險工作,例如拆除炸彈、進入災場拯救、對付重型武器歹徒等高危工作。

市中心商業區的一間出名中資銀行的保險庫內,有一個「人型機械人」負責守護金庫。這個編號T-529的機械人,是由這間中資銀行的研發部製造出來。T-529的父親是一個50歲的華人科學家梁博士,T-529備有重型武器,專用來對付潛入金庫的竊賊。

梁博士替T-529安裝了「人工智能晶片」,培養它能產生接近人類的想法,獨立思考,方便它對付狡猾的竊賊。T-529守護在金庫旁,24小時接駁internet去學習和了解更多有關人類的資訊,使T-529更具人性。

* * * * 

明天在展覽中心將會舉行一宗價值連城的鑽石拍賣。拍賣大會選擇把那顆巨鑽鎖在這間中資銀行的保安嚴密金庫內,明天便會由警衛荷槍實彈押送這顆巨鑽去會場進行拍賣。今夜T-529負責看守巨鑽的重任。

一踏正凌晨十二時,T-529突然發生「智能叛變」,用電腦解破金庫夾萬的密碼,開啟夾萬鋼閘,把巨鑽取去,離開金庫,往地面逃走。

護衛從閉路電視見到T-529叛變,立即報警並派人阻止。T-529配備重型武器,今次調轉槍頭,有護衛中槍倒地受傷。護衛們毫無招架能力,任由T-529揚長而去。

T-529逃出銀行門口,剛巧有一部馬力強勁的超級跑車泊在門口,T-529打暈司機後搶走那輛跑車,駕車在鬧市公路上左穿右插後,無形無縱。

T-529身藏巨鑽,保險公司大為緊張,派人到梁博士家中,把睡夢中的梁博士接來協助。人工智能的T-529拔走身上的全球定位儀器,無法追縱。警方只好派出部隊四處尋找T-529的下落。

15分鐘後,有市民目睹T-529的影踪,立即報警。警方趕來城中的舊城區,見到T-529跪在廣場中央的一座女神石像前。T-529動也不動,頭部冒煙。收到消息後,梁博士跟警員趕往廣場。

梁博士檢查T-529後,從科學角度來說:「T-529已經死了。」T-529死前把自己的記憶晶片扼成粉末,所以不知它死前的電腦紀錄。更最重要的事情:巨鑽不見了。

梁博士始終是T-529的父親,從近日T-529瀏覽互聯網的紀錄和分析,梁博士推敲:人工智能的T-529internet愛上舊城區廣場的一個女神。碰巧金庫今晚送來一顆巨鑽,T-529決定搶走巨鑽送給女神,展開追求,所以發生叛變,監守自盜。

T-529駕車抵達舊城區廣場,遞上巨鑽給女神,但女神沒有理會T-529(當然啦!女神是石像,不懂說話)。T-529首次戀愛便遭拒絕,憤而啟動「自毀程式」。死前把記憶晶片扼碎,免人知道自己遭女神拒愛的恥辱,T-529都好有人性喎。

T-529死後,頭部冒煙,動也不動。T-529手上的巨鑽便給路過的途人檢走(舊城區住了很多窮人)。翻查廣場的閉路電視紀錄,竟然拍不到任何影像。原來T-529不想被人見到它向女神的示愛過程,所以發出電波干擾,附近的閉路電視馬上失靈。T-529都好有人性喎。

案發過程被梁博士推斷後,凌晨1時,媒體新聞的頭條報導是:「首宗機械人殉情自殺事件!」市民擔心一值服務大眾的機械人,會否太賦有人性而叛變呢?掀起一場政府立法的爭議和討論。

梁博士爆了大鑊,遭銀行炒魷魚。因為梁博士個名衰咗,沒有其他銀行或機構肯聘請他。梁博士唯有帶同老婆移民去英國小鎮,重新生活。

* * * * 

梁博士和太太坐在倫敦郊區的小屋後花園,喝著Earl Grey tea,悠閒地欣賞日落。梁博士靜心等待著,他待風聲過後,便會把那顆巨鑽在黑市變賣,套現那筆巨款養老過世。

原來幾個月前,梁博士跟銀行老闆因一次鬧意見,繼而被老闆留難玩弄。梁博士決定大報復。

梁博士知道有一顆巨鑽將會送到金庫存放,梁博士輸入電腦程式命令T-529深夜12時叛變。梁博士安排了一部超級跑車在門口供T-529逃走之用。自己則在家中裝作睡覺,製造不在場證據。

T-529駕車逃亡時,途中把巨鑽準確地擲入城中運河的定位座標,方便梁博士日後到河中打撈巨鑽。電腦程式安排T-529到廣場後發出電波,干擾廣場閉路電視、把記憶晶片扼碎後、再啟動「自毀程式」自我引爆。梁博士的什麼「經internet愛上女神石像求愛殉情自殺」,都是大話連篇。只有偷走巨鑽才是真實。

銀行老闆因這事件令銀行聲譽受損,梁博士拿着巨鑽移民嘆世界,乜仇都報哂。
市民還以為叛變事件是因為機械人具有人性,其實只是人類劣根性作祟而已。

正當梁博士返回屋內,路經巡邏的機械警察突然發狂,闖入梁博士花園,把他倆夫婦亂槍掃死。

傍晚當地媒體新聞報導的頭條是:「種族主義機械人突失控,槍殺華藉夫婦!」警方立即發聲明,估不到連機械人也染有「仇華情緒」。
其實說穿了,只是小鎮的某位警長仇華,輸入電腦程式叫機械警察殺死梁博士這對新移民。唉,天理循環。



二少爺說:人類才是最恐怖

2015年11月27日 星期五

手心曾有妳的指紋


手心曾有妳的指紋

2046年,科技發展一日千里。人類極度依賴科技,過著舒適的生活,仍保持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

* * * * 

先生在機場致電給家中的太太,喜地告訴太太:「我剛落機,正在回家途中。」

先生四天前上班時,公司突然安排他去日本公幹。事出突然,先生只能跟太太在電話中怱怱道別,四天後,先生終於由東京回港了,他歸心似箭見太太。(故事中的先生沒有在日本沾花惹草。)

太太深明大義,明白先生是工作所需。太太是瑜伽導師,三年前的復活節,也突然被公司派去印度參加靈修班四天,先生也體諒太太工作需要,先生唯有獨自渡過復活節,並無半句怨言。(先生並沒有趁太太不在的時候去搞搞震。)

* * * * 

先生拖著行李,按門鐘。太太熱切地趕來開門,門一打開,如電影片段一樣,兩人就在大門前深情地擁抱和接吻。之後太太拖先生入屋。

先生的手被太太一拖的剎那,太太突然驚叫,撥開先生的手,大叫:「你係邊個?!你唔係我老公!」

先生被太太這突如其來一問,心中大驚:「怎麼會功虧一簣?!醫生又話『像真程度』高達98%架!」怎料太太會憑那僅有的2%,辨別出真偽,始終騙不過她的雙眼雙

原來在2046年,醫學界發明了「半機械身體」。如果人類病死或遇上意外身亡,可把腦袋搬去「半機械身體」繼續生存,仍可保留該人的記憶、學識和技能。手術費用由該人的「終生保健金」支付。

「半機械身體」是由人造肌肉包著的機器。人造毛髮和皮膚,假可亂真。半機械人可從正常食物中提取運作能量,機身又防水,可如常吃飯和洗澡,跟常人無異。

醫生跟據「客戶」的外貌體型,重新塑造「半機械身體」的外型面貌,跟客戶的相似程度高達98%。設有「模擬衰老程式」,跟常人一樣會變老。輸入電腦virus,半機械人間中會生病。身邊人毫不察覺任何異樣。

* * * * 

四天前,先生遇上交通意外,臨終前簽紙同意換「半機械身體」。服務套餐包括:由院方用「變聲器」扮先生的聲音,通知太太他有急事須外出公幹四天。這四天內完成裝嵌和測試後,先生健康地出院,好像什麼事也無發生過,回家見太太。

如今太太竟然辨認出自己不是她丈夫,先生恐怕要說出殘酷的真相:他四天前差點死去。希望太太能接受這個已定的事實,願意和一個半機械人共渡餘生。

正當先生想要說出真相時,字到嘴邊,咪住先!咪住先!

他突然想起醫生在醫院時,曾經向他詳細講解過機械身體的某些獨特功能。其中一個功能是「指紋感應器」。先生的「機械手指」能夠經接觸其他人的手指,憑對方的指紋去辨別出那人的真正身份。

為什麼太太能夠辨別出我是假的?莫非的手指有「指紋感應器」?!

先生問太太:「妳也是?」
太太默默點頭:「是,三年前的復活節,交通意外
先生:「我四天前,也是交通意外

兩個半機械人再次深情地擁抱和接吻。


註:本故事改編自利志達《大愛神話》的《機械人》。

二少爺說:80年代本地樂隊「凡風」。我喜歡他們的《手心曾有妳的指紋》。

2015年11月25日 星期三

站出來!


站出來!

Coco 是一名美男子,他站在頒獎台上,鎂光燈閃過不停,他手中拿著一份演辭,將要發表獲獎謝辭。電視台的攝影機對著Coco,經過悉心打扮的他清一清喉嚨,開始發言了

Coco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今晚正好藉這個場合,向世界公佈一件他想講了很久的事情,一件已經放在心中很久很久的事情。

* * * * 

事情由Coco在理工大學畢業說起,Coco原名叫Macro。他在時裝設計系畢業後,找到一份時裝設計工作。工餘時他參加「時裝新力軍」比賽,憑其創意和技術,Coco最叻做女裝,開始被人賞識,慢慢打響自己的名堂。

Coco每獲一個獎項,他就轉一份工,向上爬一級。人望高處嘛。Macro接「電影服裝」工作做,當上stylist。行內人給Macro改了花名:叫Coco。因Macrokamp,十分女性化

Coco在香港時裝界打滾,憑他的努力和才華,在這行越吃越開。創立自己的品牌,跟外國某名牌搞crossover,未開售,已有人通宵排隊。

Coco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但是娛樂雜誌從未報導過他跟任何女子發生緋聞,簡直如唐三藏。不少靚模向他獻身,她們想從Coco身上撈點油水著數,可惜都給他一一拒絕。

男士雜誌訪問Coco,問他為何不拍拖、何時結婚生仔?Coco笑了幾聲,回答:他目前只會專注在工作,愛情先放在一旁。

來自時裝界的Coco,他的男性朋友來自藝術界:劇場演員、舞者、電影人、音樂人等文化朋友。一起做運動、去泰國曬太陽、佳餚美酒、睇藝術演出

Coco替「關懷愛滋」設計了一件籌款T shirt,在「關懷愛滋」的籌款酒會上,有男同志向Coco抱眉眼。但Coco用眼神婉轉地回答:「sorry,我有人了。」讓男同志們知難而退。

其實娛樂圈都有一張半公開的名單,列出那些公眾人物是gay的。當事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Coco當然在這份名單之中。

* * * * 

今晚是貿易發展局主辦的「時裝週頒獎典禮」,Coco被選為今年「最佳時裝設計師」。Coco初入行時,曾經視這個獎為奮鬥目標,今天終於獲此殊榮。

Coco多謝完職業上的恩師和合作伙伴後,最後多謝父母家人。正當大家以為Coco講完要離開之際,Coco突然說:「我有幾句說話想講。」

傳媒、現場觀眾屏息以待。Coco吸了一口氣之後,向鏡頭說:「各位,我~~~~~~Coco終於come out了。

嘩!全場嘩然!觀眾心問:「乜Coco直嘅咩?唔係孿嘅咩?」Coco慢慢解釋。

坦言在大學剛畢業時,朋友教他如果想在時裝界有好的發展,就要扮gay,才有人賞識。Macro果然順利憑扮gay埋堆,得到機會,平步青雲。

一個披著gay皮的直佬,在gay圈中打滾,所以Coco扮有lover拒絕一切男同志的approach。今天,他終於憑自己的才華,奪得「最佳時裝設計師」。他獲得業界的地位肯定,他決定忠於自己,出櫃不再扮基。

聽完Coco的剖白後,台下的同志觀眾們,不懂如何反應。Dead air十秒後,第一個觀眾輕聲鼓掌,開始越來越多人拍手,之後全場熱烈鼓掌。Coco舒出一口氣。

台下人明白「come out」精神在於「忠於自己的性取向」。Coco唔怕被同志歧視,勇敢站出來認straight,精神也是同出一轍。

況且很多gay men,都曾經怕被直人歧視,在朋友、同事或父母面前扮有女朋友。結果最後,他們都豁出去直認自己是「孿」。今天Coco在鏡豁出去,無非都是忠於自己性向。

媒體大肆報導Coco出櫃一事,此風一出,開始有導演、設計師、影星歌手、攝影師相繼「出櫃」,直認「扮基多年」,今天開始,不再欺騙世界,結婚生仔去了。



二少爺說:難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2015年11月23日 星期一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今天在facebookWechat廣泛轉發一條訊息:「在醫院病危的林伯,急欲會晤失散三十年的兒子林浩賢。」

八十歲體質虛弱的林伯,患了急性肺炎,病情嚴重。醫生說林伯情況不太樂觀,叫林伯家屬來看他最後一面。林伯仍含著一口氣撐下去的原因,就是要等他失散了三十年的大仔林浩賢回來,見自己最後一面。

林伯五十歲的時候因為爛賭,惹來一身債。二十歲的林浩賢是行船,經常離家,留下母親跟妹妹,經常被大耳窿上門騷擾。最後搞到母親自殺。大仔回來打了老豆一身後,不能原諒父親,掉下家庭出走,從此不再回來,斷絕往來。父親喪妻之後,深受打擊,戒掉賭癮,重新開始,跟女兒相依為命。可惜三十年來再找不到大仔的音訊。

三十年後,八十歲的林伯,臥病床上,就是等待大仔肯會回來,親口原諒自己。四十幾歲的妹妹守在床邊,她的兒子用facebookWechat的力量,希望大舅父會回來,見公公最後一面。

結果呢?……林浩賢仍然消聲匿跡。林伯似乎熬不過去。熱心的網民廣發訊息,仍然找不到當事人,本地報紙也有報導此事。

工餘時候到社區中心做義工的輝哥,今年五十歲,有一夥善心,喜歡幫助別人。他看了報紙報導後,忽發奇想,去了林伯留醫的醫院找他的女兒。

輝哥向林伯女兒說明來意,他提議如果林伯真的撐不住的時候,不如由他來充當林浩賢,見老人家最後一面,好讓林伯安心上路。女兒覺得這個也不失是一個好提議,女兒謝過輝哥後,輝哥留下聯絡電話,之後離開。

* * * * 

第二晚深夜,輝哥收到林伯女兒電話,林伯正在彌留之間。輝哥立即趕去醫院,見到氣弱柔絲的林伯,輝哥立即上前叫「阿爸!」林伯聽到,迴光返照,辛苦的情況得以緩和。

林伯都三十年未見過自己個仔,加上病到老眼昏花,耳朵不靈,就輕易被呃到了。輝哥扮林浩賢原諒了林伯三十年前的過錯,林伯心頭一寬,開心到笑了,一氣急便咳起來,眼裡滲出淚水。

林伯叫阿輝的耳朵挨近,口震震地說出幾個字:「我最貴重嘅嘢放咗喺床下底」講完便含笑放軟身體,女兒立即叫醫生,如電視劇一般,醫生搶救後向家屬輕輕搖頭。

女兒多謝阿輝的幫忙,讓父親的罪惡感能夠在臨終前,得到救贖。阿輝很高興做了這件事。並把林伯藏寶一事如實告訴女兒。

* * * * 

第二天早上,一個五十歲的中年漢趕來醫院找林伯,如假包換的林浩賢終於趕到,可惜時間不會等人,兒子見不到父親的最後一面。

妹妹跟哥哥事隔三十年後再次相逢。林浩賢告訴妹妹他現在於大陸工作,三天前已在Wechat中見到父親的訊息,自己心裡掙扎到底應該回港?還是繼續憎恨父親?考慮到昨晚,他決定要趕回來,可惜來遲一步。

林浩賢跟妹妹當天回家執拾父親的遺物。妹妹記得父親說過最貴重的東西藏在床下底。她在床下底發現一個殘舊的餅乾罐,她打開後,交給哥哥看,原來父親所謂最珍貴的東西,是一堆信,一堆林浩賢行船時寫回家的家書,父親一直保存,並經常翻看,希望兒子有朝會歸來,原諒自己。

五十歲的林浩賢,拿著信箋,哭了起來。


二少爺說:教我踏單車的,是我的同學。

2015年11月20日 星期五

遙望.盼望


遙望.盼望

慈雲山的學校邨,每天8時響起校鐘,學生在操場上排隊,開始每天的早會。

每天早上730分,一個女同學便在學校的後山出現,為什麼她這麼早便出現在這裡?因為每天早上有一隻得意可愛的流浪狗會準時在這裡出現。女同學帶了麵包來餵這頭流浪狗,跟小狗玩耍一會兒後便上學;天天如是。

每天早上730分,一個男同學便在學校的後山出現,為什麼他這麼早便出現在這裡?因為每天早上有一個樣子甜美的女同學會準時在這裡出現。男同學離遠遙望女同學,偷望一會兒後便上學;天天如是。

每天早上730分,一個年輕女教師便在學校的後山出現,為什麼她這麼早便出現在這裡?因為每天早上有一個充滿陽光氣息的男同學會準時在這裡出現。喜歡姊弟戀的年輕女教師離遠遙望男同學,偷望一會兒後便回校上班;天天如是。

每天早上730分,一個中年男教師便在學校的後山出現,為什麼他這麼早便出現在這裡?因為每天早上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教師會準時在這裡出現。曾經離婚的中年男教師離遠遙望年輕女教師,偷望一會兒後便回校上班;天天如是。

過了一個週末之後。

早上730分,那個樣子甜美的女同學,再沒有在學校的後山出現。

早上730分,那個充滿陽光氣息的男同學,再沒有在學校的後山出現。

早上730分,那個喜歡姊弟戀的年輕女教師,再沒有在學校的後山出現。

早上730分,那個曾經離婚的中年男教師,再沒有在學校的後山出現。

四人都很失落。

原來上個星期五,那個中年男教師打聽之下,知道年輕女教師怕狗,男教師見到後山有流浪狗出沒,放了「毒狗糧」在後山,毒殺了那頭可愛得意的流浪狗。


註:本故事改編自利志達《大愛神話》的《大家都早》。

二少爺說:「遙望盼望 能像清風 陪伴她飄去」

2015年11月18日 星期三

蝴蝶與狗


蝴蝶與狗

星期六早上,Ivan在家附近的運動場跑步。跑了一小時後,滿身是汗的他停下來,做完舒動作後,走向公園長椅,坐下來飲水休息。

Ivan抹汗後,發現一位熟識的老人家坐在對面的公園長椅上,是「黃伯」,Ivan讀中學時的校工。以前黃伯跟Ivan很投緣,小息午飯或放學碰面時,兩人總會傾談一陣。

Ivan中學畢業後再沒有聯絡黃伯,兩人一別八年。如今黃伯已經退休,每天到公園晨運睇報紙後去飲中午茶。Ivan估不到會在這裡重遇黃伯,兩人相認,坐下聚舊,交換近況。

黃伯問Ivan工作如何?Ivan在健康食品批發公司做sales一個營營役役的推銷員。每月見客開會追target中學時代的Ivan屢獲寫作的獎項。Ivan曾經向黃伯透露過自己的理想,是當作家。

當黃伯知道Ivan沒有靠寫作為職業,並沒有失望。反而Ivan有點難為情和無奈。在香港追求理想會被人笑是「戇居」。賺錢最緊要,賺到錢自然可以實踐理想。不過如今香港的經濟和外圍氣候,不是你肯努力就會有機會向上攀。

Ivan畢業後曾經報讀編劇訓練班,但香港無人肯投資開戲,做編劇只會零收入。Ivan試過投稿小說到報館雜誌社,結果石沉大海。生活迫人,Ivan唯有做個小小推銷員,隨波逐流。

黃伯聽後,笑了幾聲,叫Ivan向遠處一望,見到一隻小狗正在跳高,撲向一隻低飛中的蝴蝶。原來小狗想學習蝴蝶飛舞,可惜地心吸力令小狗墮地。不過小狗並沒有放棄,仍樂此不疲地學飛。跳高跌地再跳高再跌地……

黃伯說:「有勇氣追求過理想,總好過無膽去嘗試」。Ivan點頭回答:「現實和理想之間需要平衡,我雖然做sales,但工餘時間沒有放棄寫作,寫了許多短篇故事,儲起來,希望總有一天有機會發表。

黃伯聽後,十分欣慰。兩人交換電話號碼後,各自離開公園。

Ivan苦笑,其實他知道狗隻容易被飛舞中的昆蟲(如蝴蝶)引起注意,將之追撲。狗也喜歡玩一些重複性的遊戲,例如「拋球拾球遊戲」。主人拋球後狗隻跑去拾球回來;遊戲規則就是不斷重複同一款動作。所以小狗可以樂此不疲地跳高撲蝶再跳高。

事實上,Ivan已經沒有寫作好幾年了。只是隨便說說氹吓老人家,不要讓黃伯太過失望。

Ivan今早遇上黃伯,中學時代的片段和光景又再湧上心頭,他曾經醉心寫作,通宵達旦,一寫到天亮才肯收筆,好有滿足感Ivan突然立下決心,決定今晚回家後,要把今天這個故事寫下來。雖然好耐無寫,希望還記得中文輸入法,應該好快便會上手的,他這樣對自己說。


二少爺說:故事靈感來自樂隊Heart的《Dog and Butterfly》。

2015年11月16日 星期一

愛樹



愛樹

有一名鄉鎮少女,跟同鄉離開故鄉,由湖北來到深圳打工。她在一間商場內某小店舖賣電話配件。一早開工到晚上十時才下班,步行回到附近跟同鄉合租的小房間,她下班後已經累到不得了。她這樣日做夜做,為了把微薄的薪水寄回家鄉。

少女最不習慣的,就是身處在深圳這片石屎森林裡沒有樹。她以前住在湖北鄉村,天天都可以見到翠綠樹木。深圳這裡只有七彩霓虹燈和玻璃外牆大廈。少女想多看一點綠色也不能。這裡空氣污染,白天是灰濛濛,晚空連一顆星也找不到。

少女在商場小店子看舖的時候,唯一的慰藉,就是商場走廊有一扇窗子。窗外是一棵盛的榕樹,葉片翠綠,垂下的氣根又多又長。少女的家鄉村莊也有一棵相似榕樹,勾起少女的鄉愁。少女想親眼見這棵榕樹。可惜早上要趕上班,下班又攰到無力再行,午飯時因要看舖靠叫外賣便當,所以少女一直沒有時間去找尋那棵榕樹。

少女願意加班多賺一點錢,所以一直沒有放假。終於一個月後某天中午,商場一樓失火,大家立即落閘,疏散走到街上。少女終於等到這難得機會啦,可以尋找大榕樹。

她憑記憶繞過商場,滿心歡喜地朝榕樹方向大步走。「噔!噔!噔 ~」少女終於見到那棵盛的榕樹,她呆了!

她面前是深圳藝術館,藝術館的外牆安裝了一大幅LED電子屏幕。屏幕中有一棵盛的榕樹的數碼影像。它是一件LED藝術品,藝術家用攝影鏡頭24小時轉播郊外的一棵榕樹,所以榕樹影像隨著早晨到黃昏的日光轉變,栩栩如生。這件LED藝術裝置的主題是「愛樹」。該藝術館以「環保自然」為主題,舉行為期一個月的展覽。

少女雖然在商場小店賣假貨,估不到連想見到的榕樹也是假。少女失望地返回商場,呆望著消防員在清理現場。因火勢很小,轉眼小火被撲熄。商場很快便再開放。

第二天早上,少女望向商場走廊的窗子。今天窗外的景色換了一群兵馬俑,藝術館今天開始舉行「秦始皇兵馬俑展覽」。昨天是「環保自然」展覽的最後一天。少女有幸見到榕樹的最後一面。

少女連唯一那棵慰藉鄉愁的榕樹也沒有。只有呆望著店舖外的熙來攘往的顧客。心卻想著湖北老家


二少爺說:我的故鄉在遠方….

2015年11月13日 星期五

白色鋼琴


白色鋼琴

Martin張開惺忪的睡眼,望一望床邊的鬧鐘,早上七時,又喺時候要起床,怱忙梳洗換衫,趕回中環上班。Martin在銀行工作,今天辦公室有很多工作等他處理、很多會議等他去開。

窗外天色幽暗,雨水大力拍打玻璃窗,Martin開收音機,了解天氣情況。電台主持人宣佈:「黑色暴雨警告現正懸掛。」

嘩!開心到Martin成個彈起,「yeah」了一聲!今早無端端多咗半天假,希望「黑雨」可以捱埋下晝,咁就可以多一日假期。公司繁忙的工作可以順延到明天才處理,乘機喘一喘氣。

Martin手提電話check完公司emails後,賴在床上,反而百無聊賴。對於一個習慣天天上班拚搏的人來說,唔使返工反而唔知做乜好?Martin落床,步出客廳。他見到那座白色鋼琴,是某年父母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Martin生於中產家庭,畢業於中學名校,劍橋大學畢業,品學兼優。父母自幼給予Martin最好的教育。Martin17歲已考獲鋼琴演奏級。他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彈琴,平日繁忙工作後,下班後身軀已經疲憊不堪,那有心情氣力去彈琴呢?倒不如趁這個無聊早上彈吓琴啦。

那座白色鋼琴和琴凳早已舖滿一層薄薄的微塵,Martin抹去塵後,坐下來開始彈琴。由開始時的手指生硬,越彈越熟練。十隻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馳,彈出悅耳琴聲。Martin想起中學時代,放學後回家練琴的艱苦歲月,重溫青春的滋味。真的要多謝這場突來的「黑雨」。

彈到陶醉之際,突然被一連串急速的門鐘聲騷擾,Martin不得不停下來。吓?唔通大清早彈琴,遭鄰居投訴?咦?那門鐘聲又似電話聲多些。Martin應門探究一吓。

打開大門,「砰」一聲!堆積如山的一大堆文件湧進屋內,Martin的身體掩沒在文件中,只露出顫抖的右手在求救,急速的電話聲仍響過不停

* * * * 

Martin張開惺忪的睡眼,望一望手錶,下午五時。Martin伏在電腦前睡著了,自己的手提電話仍響過不停,Martin連忙接聽。

電話另一端:「阿Sir,聽日我唔得閒,可唔可以改後日三點?」
Martin:「好呀!無問題,後日下午三點見。」之後掛線。

原來Martin是一個上門授課的鋼琴教師。他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和固定的上班地方。他的收入視乎該月學生的多寡和授課的鐘數。收入不穩定,過著「三更窮、四更富」的生活。

「夢境」是就「現實生活」中所缺乏的一種精神折射及補償。舉例:一個赤貧窮人,他在夢境中變成富翁去嘆世界。現實中的Martin沒有高學歷,除了琴技旁身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工作可做。Martin沒有固定收入,他的夢境是當一個中環營營役役的高級打工仔,開會、處理繁複文件和沉悶數據。

真係「你睇我好、我睇你好」。刻板的上班一族,發夢自己成為自由自在的freelancer,自己決定幾時工作幾時休息。自僱人士又發夢成為公司員工,有張辦公桌、有固定收入、有medial有保險有強積金。

Martin又再在家中的電腦前睡著了,繼續在夢境中往中環上班。相信中環那邊也有打工仔發夢自己做旅行寫作家,周遊列國。不知他們會否在夢境中相遇,擦身而過?


二少爺說:故事靈感來自Swing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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