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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

陰陽路之「鬼小巴」




陰陽路之「鬼小巴」

深夜裡,一部亡命小巴在郊區公路上飛馳,高轉的引擎聲劃破寧靜黑夜。小巴裡坐滿16位乘客,沿郊區公路,駛進新界北區。乘客上車前已經付了車費,減少車資找續時間,司機分秒必爭,希望可以走多兩轉。

小巴突然減慢速度,駛到公路旁的避車處停低。睡夢中的乘客紛紛醒了,望一望手錶:凌晨2時半,奇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停車?小巴司機揭開車蓋checkcheck,說小巴的engine有問題,死火唔行得。

16位乘客聽到這個壞消息後,一齊嘆氣:「有無搞錯呀?!」司機call台搵路過的同行幫手,唔知點解訊號受到干擾,16位乘客的手提電話,都顯示No signal。可能這個偏僻位置是訊號盲點。

間中有私家車路過,不過都高速飛過,理都唔理吓呢架拋錨的小巴。換句話說:他們正處於叫天不應、叫地不聞之境地。

碰巧一名男乘客是「車房仔」,他自告奮勇幫手整一整部小巴。十分鐘後,他宣佈一個好消息:「部車可以行得返。」15位乘客大聲叫好!

不過車房仔有一個要求:要全部乘客落車,減輕小巴的重量,再叫男乘客幫手推車,部車才可以撻返著。

全車乘客望向車窗外,黑媽媽,街燈又暗,大樹樹影隨風飄盪,忽明忽暗,幾大膽都會慄一慄。無辦法啦,唔落車推車,唔通在這裡紥營過夜咩?大家好合作落哂車。

男乘客去推車,怕黑的女乘客站在一邊,緊靠一起互相壯膽。可能因為靠近海邊關係,大風吹過樹葉產生出「煞煞聲」,令人毛骨悚然。月黑風高,彷彿森林的漆黑深處,隨時會有怪物撲出來食人似的。

「撻」一聲!小巴引擎再次啟動了,乘客齊聲喝采。紛紛上車,希望盡快離開這荒蕪之地。乘客們沒有爭先恐後,陸續登車。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由於第四位乘客沒有坐回原本下車前的座位,乘客開始隨便坐亂了

乘客們陸續登車,司機返回司機位,正準備開車之際。怎料第十六位乘客站在車門前,發出驚訝的疑問:「點解無哂位嘅?

司機往倒後鏡一望,真係坐滿客喎!吓?換句話說:即係16人落車,17人登車,多了一個「不速之嚇」?

最後登車的乘客仲唔識死,懶醒咁話:「點解多咗個嘅?不如大家坐返原本個位,咪知多咗邊個囉!

經驗豐富的司機知道係「嗰味嘢」,立即阻止。抽出真兇出嚟仲大鑊,叫最後登車嗰位乘客,「拍爛檔」坐在司機位側邊的空位,立即踩油,離開現場。其他乘客都知道發生緊咩事

餘下車程,車廂內氣氛恐怖過殮房守夜。乘客們心震手又震,因為座位坐亂了,所以乘客不知道這一刻坐在身邊的那一位是否「異類」?乘客唯有唸經,望都唔敢望身邊乘客多一眼,心裡只希望小巴能盡快駛到市鎮。

小巴的擋風玻璃,見到越來越多光,終於捱到入新市鎮啦。一到市中心,乘客大嗌:「有落!」小巴一停,乘客仆到咁衝落車,雞飛狗走(好彩上車前乘客已付車費)。

司機往倒後鏡一望,車廂內尚餘一位30來歲穿白恤衫的男乘客未落車,他坐在最後一排的雙人座。正當司機口窒窒,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白恤衫男先開口:「腥新,喱度腰囉曬痴呀?(先生,呢度要落哂車呀?)」
司機心諗:「超!原來係II非法入境者)!一定頭先喺海邊上岸,換走濕衫後偷偷上車啦!原來係自己嚇自己。」
司機答:「唔係,總站係碼頭。」
白恤衫男:「巧呀,哥渡落痴(好呀,嗰度落車)。」

司機無打算報警,返警署落口供只會阻住自己搵食,但求盡快到碼頭放低佢,當今晚乜事都無發生過便算了。

小巴駛到碼頭總站,司機手一按,車門「嘭」一聲打開,司機向倒後鏡說:「到站啦!」怎料車廂內毫無反應,司機回頭一望,車廂內竟然空無一人。剛才再無客上車,車門一直緊閉。咁白恤衫男點樣走呀?

司機嚇到立即衝落車,找站長華叔,華叔又名「掌故王」。華叔憶述話:「白恤衫男」出哂名,十年前白恤衫男從大陸游水偷渡來港,在公海浸死後,浮屍沖上沙灘,變成游魂野鬼,久唔久就會走到公路上,搭吓順風車入市鎮行吓,無惡意嘅。

司機聽後,明白點解剛才在公路上訊號受到干擾。他手震震取出萬寶路,用力地吸上幾口定驚。

司機心情仍未平伏,沒有再留意背後小巴有異動。小巴車門悄悄地被人打開,白恤衫男攝手攝腳爬出車廂,之後逃之夭夭。

白恤衫男是如假包換的偷渡客,他今晚登陸後換去濕衫,趁機登上拋錨的小巴入市區。由於白恤衫男的港幣不夠,本著「慳得一蚊得一蚊」的精神,他到總站後俯身匿在椅背下,伺機再逃離車廂,搭霸王車。而華叔口中的「白恤衫男鬼」的確存在,只不過今晚遇上的偷渡客,碰巧也是穿白恤衫而已,兩者被混為一談。

疑幻疑真,兜兜轉轉,最後終於水落石出。不過小巴司機就無辜地嚇到病了幾天,之後轉行做日間的士司機了。



二少爺說:馬路沒有天使,沒有魔鬼,也沒有馬,只有路(這是首新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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