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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4日 星期二

* 鞋盒

鞋盒

四歲大的軒軒,
在髮型屋內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因為他不單止長得趣緻可愛,
他的母親又教導有方;
令年紀輕輕的軒軒,
有禮貌、愛笑,既聽話又乖巧!
怎會不成為大家的寵兒?

髮型屋內的髮型師和助手,
都愛搣他的臉、逗他笑。
這間髮廊是軒軒爸爸Dave開的,
員工都不會叫只得四歲軒軒做「太子爺」。

三十出頭的Dave,年輕時曾經反叛荒唐過,
煙酒賭錢大麻偷竊飛車紋身打架夾band溝女,
幸而26歲那年,當時的女朋友勸Dave學一門手藝傍身。
女朋友苦口婆心、鍥而不捨地勸勉;
Dave由洗頭仔做起,到髮型師,到自己開舖!
在屋邨商場開了一間髮型屋,做街坊生意。
28歲那年,Dave和拍拖2年的女朋友因孕結婚;
30歲前已經做父親,望着軒軒一日一日長大,
家庭生活令Dave安定下來,
告別以前的飄泊輕狂的日子。
如今Dave只剩下手臂和小腿上的紋身、和一把由年輕時已蓄着的啡黃長髮,
仍然陪着他到今時今日!

Dave由屯門屋邨商場開髮廊,
到今天在銅鑼灣開上樓髮型屋,
他為自己的事業感到十分自豪!
十分感激太太當初的遠見和勸勉。
有屋有舖有車有老婆有兒子有隻狗,
可說是人生再無什麼大遺憾!

但命運通常都無咁「順攤」!
這個下午Dave由太太相陪之下,去醫院覆診,
把軒軒留在髮型屋內,交給staff們看管照顧。
軒軒沒有扭計,自得其樂地在髮型屋內跟員工們玩耍!

軒軒見到垃圾筒旁有一個棄置的鞋盒,
他問身邊的cashier可否把該鞋盒據為己有?
Cashier當然不會拒絕軒軒這個咁簡單的要求。
軒軒很高興地拿着鞋盒行開一面,
Cashier猜他會用鞋盒來放自己的心愛玩具。
因為每個小朋友都有相同的經歷。

下午4時,老板和老板娘回到髮型屋接回軒軒,
戴着冷帽的Dave看來很憔悴,始終是帶病在身。
軒軒見父母回來,興高采烈地走上前。
Dave問軒軒:「今日乖唔乖?」
在旁的cashier已插口:「軒軒梗係乖啦!」

軒軒抱着鞋盒說要送禮物給爸爸,
媽咪問軒軒盒內裝了什麼禮物?
軒軒說打開便自然會知道。
媽咪猜:「係咪今日學校教做勞作,教整一對紙鞋呀?」
軒軒搖頭表示猜不中!並著意爸爸快些打開鞋盒,
爸爸扮出一個十分期待又緊張的表情,隨隨打開鞋盒。

一打開,原來盒內載滿啡黃色的髮絮,
全是軒軒在髮型屋地上拾回來,
盒內沒有黑色頭髮,只有跟Dave髮色相似的啡黃色頭髮。
爸爸望着這盒金髮,雙手顫抖。

原來Dave有長期的吸煙習慣,
兩個月前驗身,證實他患上鼻咽癌,
幸而是癌症初期,有藥可救。
這個早上,太太就是陪同丈夫到醫院接受電療,

兩天前,軒軒在髮型屋中,
見到爸爸叫伙計把自己一頭長髮剷光,
方便接受電療,
電剪在Dave頭上遊走,
Dave不禁眼泛淚光,一來擔心自已的病情、
二來捨不得那把伴隨多年的金髮、
三來就是驚自己如果有什麼不測,誰人去照顧妻兒?
看着髮絮隨隨飄落腳邊,一時感觸起來。
天真的軒軒偷望嗲哋的表情,以為他拾不得那頭金髮。
所以他今天來到髮型屋,特意收集地上顧客剪下的金色頭髮來送給爸爸。
在旁目睹這情景的媽媽、伙計和顧客們都動容!
再找不到一雙眼睛是乾澀的。

活到四歲的軒軒,
這次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聽到「淚水經鼻尖滴落髮絮」的聲音,
音色是那麼清脆明亮!
這個難忘的音色,在軒軒往後長大的日子中,
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聽到。



後記
這個故事的結局是開放式,
「這個難忘的音色,在軒軒往後長大的日子中,
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聽到。」
有兩個可能性:
一:Dave最終不幸因癌離世;
二:Dave最終康復過來,再沒有在髮前灑淚。
你可以選擇任何一個結局,
視乎你喜歡吃蜜瓜還是吃苦瓜。
當然歡迎你有第三個結局。

22 則留言:

  1. 蜜瓜也好,
    苦瓜也好,
    凡事也有因有果,
    有先後次序,
    軒軒懂得細看人的喜怒,
    相信經歷了這份果,
    未來必定更能悟倒人生之道,
    何必太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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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arren,
    多謝你第三個演繹.
    何必太介懷是喜或是悲?
    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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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正常推測是:Dave該會在軒軒的動力下努力活下去, 軒軒也會孝順地長大...
    但沒人知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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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視乎你喜歡吃蜜瓜還是吃苦瓜。當然歡迎你有第三個結局。"

    如果是木瓜或冬瓜,結果是: 軒軒在髮型屋地上拾回來的頭髮,因太骯髒受到感染,手指傳到耳朵,影響聽覺,長大後有點撞聾.

    所以"在軒軒往後長大的日子中,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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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icky,
    多謝妳的演繹!
    做人千祈唔好白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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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incent,
    我雖然欣賞你的創意,
    但今次係咪似乎dark咗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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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原來卡臣除左寫搞笑小說夠過癮, 呢類感性小故事都咁動人...

    在軒軒往後長大的日子中,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聽到,因為....軒軒只係發左場夢,自己仍然困晌孤兒院,等候父母於戰後回來接他回家,可惜,無情的戰火,已經帶走軒軒雙親了。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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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我睇到中段時發現自己原來係喜歡吃苦瓜,
    Dave對工作充滿拚勁,得到了成果,
    慢慢健康開始離他而去,世事往往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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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係dark咗啲,但你話"當然歡迎你有第三個結局" ma.

    說真,在髮型屋地上拾髮碎,好唔衛生.我有朋友開 salon,氣管發炎,試過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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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渣兄,
    多謝結局提供,
    雖然悲情, 但起碼夢中能跟父母團聚.
    開心過.

    本人通常..在男士面前搞笑, 女性面前感性.
    係(懶)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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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woody
    係呀!健康寶貴呀!
    妳讀書之餘記得relax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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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vincent
    當然歡迎dark的結局啦!
    各位小心患上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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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鞋盒放了贊育醫院DNA報告,軒軒不是親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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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醫管局
    咁你快啲去驗DNA
    祝你成為髮型屋太子爺
    唔使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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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i thought there was some horrible things inside the shoebox at first... like someone's head in "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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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Nost,
    you must long for David Fincher's film after "Zodiac"....so d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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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The photos u took recently are special:) They're ordinary stuff, in ordinary order, from ordinary location ... but the result is special, something like ... any inner or sub mea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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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aa,
    妳果然觀察力強!
    其實它們是我的手電wallpaper.
    我想找一些colourful又多details的東西.
    還有兩張將會pos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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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that's why i learn from you - to take photos @ supermarket! pls see my latest blog article - bottles of w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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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嘩我好 out ...家陣先留言講呢個故事~

    鞋盒算是我最鍾意的小故事之一...有齊親情小孩等原素...0岩我呢 D 中女~

    軒軒大個會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小...長後大的他跟父親的關係一定會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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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the8

    多謝留言!
    有心唔怕遲

    寫多啲親情故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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