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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29日 星期四

* 兩花生 - 10 - 我是兩個

兩花生 – 第十節 (完結篇)

Calvin站在公共電話旁,質問Kathy為何要欺騙自己?
Kathy:「其實…我而家喺…新宿,不如…等我哋見面…我先解釋。」
Calvin聽她的語氣似乎有難言之隱;放棄鍥而不捨式的追問,
畢竟他知道男士應有的風度,對女士絕不能咄咄逼人!
大家相約於20分鐘後,在新宿站西口見面。
Calvin感嘆:我去大學找妳、妳又去新宿找我,
原來玩surprise也需要一點默契和運氣!

Calvin乘車返回新宿,在車廂中望著窗外的流動風景;
心裡反覆思量究竟何解Kathy要說謊?電話背後的男子又是誰呢?
但想深一層:Kathy跟什麼男子一起,自己基本無權過問!
難道…她遇上什麼…難言的困難?高利貸?遭恐嚇?桃色糾紛?
由最初的氣憤慢慢變成擔心,是否Kathy正在新宿處理一些突發問題?
恨不得火車能夠快點送他到Kathy面前,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幫手。

列車於11時抵達新宿車站,
Calvin出閘後離遠見到Kathy安全無恙站在出口旁,不期然舒了一口氣!
Kathy手拿著伊世丹百貨公司的購物紙袋。Calvin跑上前想開口之際,
Kathy不讓他出聲己先遞上紙袋說:「送給你!」
Calvin在紙袋內取出一個4吋乘4吋的紙盒,
拆開絲帶後,啊!是Vivienne Westwood的皮繩!
跟Betty送的一模一樣。

原來Kathy在內疚之下,決定買回皮繩送給Calvin作賠償,
昨夜因為百貨公司已於十時關門,未能抽空去購買。
所以今早藉詞上課,於10時到達新宿伊世丹百貨公司,
一待百貨公司開門後,便到2樓Vivienne Westwood專門店購買皮繩。
因為該皮繩是今季最新產品,所以很容易便找到現貨。
電話旁的男聲正是專門店的男sales問Kathy用哪種禮物包裝紙?

Kathy知道若果昨夜她說出要買皮繩的話,Calvin一定不會讓她破費。
所以Kathy向Calvin說了一個美麗謊言,說星期一早上要回大學上課。
Calvin戴上新的皮繩後,多謝她的禮物!
這條皮繩亦可說是暖風機的回禮。
同一款式的皮繩,分別由兩個相同樣貌的女子前後分別送給自己。
Calvin難免會偏心更喜愛面前手上這一條!

疑囤解開後,Calvin自知錯怪好人,
說要請她吃午飯作回禮。
他們取回行李後,乘火車向池袋出發,
到池袋專門店替Betty的同事買T-shirt;
還有到百貨公司地庫買些糕餅作回港的手信。

12時許,他們在池袋一間西式餐廳吃飯,
Calvin暗自倒數和Kathy的相處時間還尚餘多少。
Calvin知道Kathy和他之間夾著一個Betty,
他不想錯手製造出一段牽涉愛情親情的複雜恩怨關係。

Calvin咀嚼完一口意大利粉後,
向Kathy煞有介事地說:「我想話個秘密俾妳聽...其實呢…我唔係叫Calvin,
我係Calvin嘅孿生細佬,我叫Devan!」
Calvin這樣說,無非想用一個爛笑話,幻想替這段曖昧關係找出一條出路:
Calvin和Betty、Kathy和Devan:兩對孿生情侶,四人可以一起拍拖逛街多好!
Kathy聽後,哈哈大笑說:「黐線!你啲爛gag真係越嚟越爛!」
Calvin陪笑道:「我咁好演技,仲以為呃到妳!嘻嘻!」
但在Kathy不屑笑聲背後,雖然明知笑話是假的,她的主觀意願卻希望這是事實。
1:45分Calvin匆匆結帳,他要趕搭2:05分的Airport Limousine Bus。

Kathy送Calvin到池袋的機場巴士站,
Calvin購買車票後,始終要跟Kathy道別。
Calvin說他不久將來會再到日本公幹,屆時一定會再次探訪Kathy。
Kathy說明年暑假會回港探望父母家姐,到時在香港再見!
臨登車前,他們來了一個合乎社交禮儀尺度、力度鬆緊適中的Goodbye Hug。

Calvin在巴士內挑一個玻璃窗旁坐位,回望窗外的Kathy,
隔著玻璃他們聽不到對方的說話,只看見彼此表情。
Kathy慢速地郁動嘴唇,無聲地說出:「T-a-k-e c-a-r-e D-e-v-a-n!」
Calvin看得很清楚Kathy的口形發出的是「D音」而不是「C音」,
Calvin立即用口形動作回覆:「あ-い-し-て!」
這句日語是Calvin星期六晚在Doughnut店,從Kathy那兒學回來的。
Kathy和Calvin在道別時,借用Devan這個虛構的身份,恰當地去表白及道別!
大家都心深領會當中意思,而不需明言。
巴士徐徐駛離車站,直至Kathy消失在Calvin的視線範圍。

Calvin坐在巴士中看着這個既陌生但又不捨得的都市。
他在銀包的暗格中,取出一張粉藍色的memo紙,
上面由Kathy用原子筆寫著「祝你找到幸福」,
星期日在淺草寺兩人交換memo紙後,Calvin保留著作記念。
Calvin笑問自己:妳祝我找到幸福?
究竟和Betty一起?還是和Kathy一起?才叫做找到幸福?

Calvin把memo紙放回銀包時,車窗外的陽光照射到紙上;
無意間發覺紙張背後有一行用鉛筆輕力寫的漢字,
若不細心觀察是不會輕易看見的。
該行中文細字是:「對不起!我在淺草寺馬路前,作故事騙你。」
吓?! 言下之意,Kathy的舊男友故事竟然全是她虛構出來!
原來Kathy當天一時衝動,主動地挽Calvin的手臂過馬路,
但途中有點後悔,感到對Betty不起,
便馬上編出一個故事來把自己挽手的動作合理化。

自星期五晚開始,Calvin對Kathy左猜右度,兩日來徘徊於背叛和放任之間,
估不到Kathy這位敢作敢為的烈女,早已爭取發球權,比Calvin更早出手!
Kathy寫在memo紙的暗示,希望Calvin離開日本前能夠發現自己的心跡,
無奈Calvin遲了一刻,只是遲了一刻,就是遲了一刻!

Calvin望窗苦笑,心想:「唉 ~ 有啲嘢做咗會後悔一時,
但係有啲嘢若果唔做,就可能會後悔一世!」
望着窗外高速公路上的電燈柱一條一條急速往後退;
電燈柱像一個量度器顯示自己跟東京市的距離越拉越遠、
與香港的距離則越來越接近。
依依不捨道別Kathy後,擁有同一張面孔的Betty又遠在1,841公里以外的香港國際機場等候自己。
當出閘後見到Betty時,自己被潛意識擺佈,會否把她當作成Kathy的替代品呢?

雖然彼此沒有約定,但Calvin和Kathy也絕不會對Betty透露這三天兩夜的經歷;
畢竟在世界上有另一個人願意跟自己終生保守着同一個秘密是一種難得的福份。


全文完


Behind the Scene
原本構思上中下的三集故事,
寫吓加吓改吓變成了十集。
故事靈感來至Richard Linklater 的《Before Sunrise》,
一對異國男女在奧地利旅遊時邂逅的猜心試探遊戲。

為什麼小說名字叫《兩花生》?
表面上《兩花生》是借同一殼中兩粒花生比喻「一胎生孿女」;
實情是我1993年在大華戲院看奇洛斯夫斯基的《兩生花》時,
坐在我前排的一名男觀眾,邊看電影邊剝花生,
其間有兩粒花生從他的位置碌到我腳尖。
我想:「嘩!睇『兩生花』送『兩花生』?」
14年後遇上合適機會便馬上借用。

其實小說早於九月尾已寫完,
沒有因為讀者的推敲而更改劇情,
(因為工程大而且自己又懶),
至於《兩生花》有沒有續集,則仍未有定案。


故事部分靈感來自以下一曲:

31 則留言:

  1. 哈~~~估中,真係買番條手繩俾佢
    我好佩服Kathy咁勇敢踏出第一步,俾我一定唔會咁做
    good ending,Calvin知道Kathy對自己有意思,但最後都無背叛Betty

    我好鐘意呢句..."有啲嘢做咗會後悔一時,
    但係有啲嘢若果唔做,就可能會後悔一世!"
    但...我鼓唔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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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Rachel,
    多謝妳睇足十集和不斷的支持!
    妳叻囉!俾妳估中.
    設計上:阿妹敢愛敢恨感性行先
    家姐少言理智講理性.
    鼓起勇氣呢家嘢...終生學習的課題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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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鼓起勇氣呢家嘢...
    愈大愈無勇氣...只有洩氣
    我好喜歡這個ending!!!!這樣的結局最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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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his ending is far off better than my expectation. good story, ca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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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Sava,
    多謝妳的觀看!
    calvin & kathy 都有鼓起勇氣去行動,
    只不過鑑於兩人身份而抑壓.
    "這樣的結局最美麗!"
    大抵:得不到才想像它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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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ost,
    多謝你的支持!
    你是影癡,閱覽中外無數電影
    如果你都讚它故事好, 我十分高興!
    (希望你沒有講大話)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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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如果我係kalvin,先回港與kathy保持聯絡待下次去日本一定明刀明槍,因大家都有共識,比我一定會做,(已經開了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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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毅進同學,
    不如後傳第一集就講佢地遊大阪,
    betty過去捉姦.
    定後kathy回港東窗事發?
    俾啲意見好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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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C,
    Thanks for reading my story!
    hope you will like my following works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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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大家都心深領會當中意思,而不需明言" -
    good ending always goes with regrets, 甚至自欺欺人.

    "敢愛敢恨感性行先
    鼓起勇氣呢家嘢...終生學習的課題"

    除了得到"烈男/女勇氣獎",但無實際"獎品".

    "得不到才想像它美麗"
    廣東俗語 - 隔離飯香:)

    期待有"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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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Vincent,
    多謝收看和意見,
    後傳嘛...有無idea提供?

    回覆刪除
  12. 好!好!好!
    Kathy真係好勇ar..如果我擁有佢一半就好啦
    "兩花生"這個故事真是峰回路轉~~
    每一節都好難估中..

    p.s. 我要睇"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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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後傳嘛...有無idea提供?" - 你是"僑王",大把僑la:) 若你採用我的idea,又可向你學習/偷師,it's great:)

    回覆刪除
  14. 非常欣賞"Take care Devan""あ-い-し-て!"的橋段,借用虛構身份向對方表達未能於現實宣諸於口的心實在寫得非常悽美!

    得不到才是最美麗的。我覺得Calvin和Kathy若真的再發展下去,就會跌入愛情、親情、家庭問題糾纏的深淵。相信Calvin並不是那種能為愛目空一切,勇往直前的人,故事再發展下去,Calvin對其他人和事的顧慮就會成為他的絆腳石,最後悲劇收場。

    主觀願望有後傳的話,你能運轉乾坤,巧妙地黜合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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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Woody,
    多謝支持,
    竟然係咁,
    一於構思吓後傳先,
    到時記住捧場喎!
    (不過無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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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vincent!
    你謙啫!
    我點敢認係橋王!
    你地咁醒
    我諗下集每一個情節
    都好易被你地估中!

    回覆刪除
  17. bc
    多謝你抽空觀看我的黜作.
    你的分析我非常同意.
    Calvin應該兩人都得不到!

    私底下..我都想C&K最後走在一起.
    能否開花結果?
    還看後傳..

    回覆刪除
  18. 卡臣,唔知你會唔會見到呢道留言呢?
    ---

    一口氣睇完...

    有時真係唔做就後悔,真係會後悔的... 但係人越大,越係要考慮好多野,推論至人生,太多考慮令人改變不了一個死胡同... 

    回覆刪除
  19. lo哥
    多謝你的一口氣!
    我當然知你留言啦!(blog admin經email通知我有新留言嘛)
    勇氣....好似其他朋友咁講
    爭取係好. 但爭取返嚟係咪適合自己呢

    多謝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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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好精彩! 好喜歡你對兩性間帶著幻想去猜想對方心意的描寫.

    一口氣用左三小時讀你的Blog, 非常佩服你 o既才智.

    奸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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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C+
    多謝妳抽空睇
    我邊有才智
    只不過愛發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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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呢個故仔我都好鐘意,描繪兩個主角在愛意與親情間的掙扎與矛盾十分細膩。雖然最後Kathy和Calvin沒有開花結果,至少彼此都表達了心跡,那段“唇語訴心聲”真的很浪漫和感人(眼濕濕ing!)

    原來…我並不是一個愛得轟烈的人,我想我只會愛在心裡,可能是後悔一世嗰種(無鬼用!)

    回覆刪除
  23. 男人老狗

    再一次多謝你抽空睇小弟的故事
    不知你會否同意前作好睇啲?

    下一步
    我提意你睇
    2008年12月
    2009年1月
    有些好故事

    之後,不妨看「阿強回憶錄」
    看完給意見吖

    回覆刪除
  24. 好好睇呀 ~~~ 你的朋友既留言都好精闢,

    "有啲嘢做咗會後悔一時,但係有啲嘢若果唔做,就可能會後悔一世!"

    究竟鼓唔鼓起勇氣去表白好呀 ??? 唉 !!

    回覆刪除
  25. kateyip

    多謝妳又抽空睇小弟之舊作

    我啲朋友留言好鬼盞架!

    "有啲嘢唔做會後悔一時,
    但係有啲嘢若果做咗,
    就可能會後悔一世!"
    點都係任我講啫...

    回覆刪除
  26. 卡臣兄,

    經過上次對話後,小弟再次拜讀你的大作「兩花生」,看得津津有味。我廢事逐篇留言喇,我嘗試睇一篇,自己mark低一段留言,之後先繼續睇下一篇,最後一次過留晒畀你喇 :)

    兩花生–01 - 東京二小姐

    Calvin所說的〝獨自打壁球比喻〞很好,小弟現在感同身受。


    兩花生–02 - 尾班火車

    Calvin最初諗得太多喇,如果喺Mr. Doughnut店度咀咗落去,我諗一定嚇怕Kathy呀,到時真係賴晒嘢,形象破產喇。


    兩花生–03 - 觸摸淺草寺

    睇嚟Calvin真係好鍾意幻想喎。

    〝Kathy突然把右手挽在Calvin的左手手臂上〞,女追男,隔層紗呀。如果個女仔質素唔差嘅話,簡單一出呢招真係殺晒D宅男呀。


    兩花生–04 - 不能說的願望

    〝Calvin吃這杯雪糕的背後象徵意義是:正式掀起「背着女朋友造反」的序幕〞,寫得好到位。通常心裡反抗另一半嘅時候,都會做出一D平時對方唔畀做嘅嘢。


    兩花生–05 - 祝你愉快

    呢篇比之前幾篇更加寫出咗Calvin嘅無奈同埋相逢恨晚。但係Calvin最後嗰嘢「十指緊扣」好似太進取喎。


    兩花生–06 - 生日禮物

    Calvin拖完先好諗藉口開脫,好易賴嘢喎。影貼紙相呢家嘢,唔知而家仲有冇嘅呢?


    兩花生–07 - 霓虹秋葉原

    Calvin用Plan B之餘仲要用埋「假傳聖旨」呢招,過份d喎。最衰之前睇咗個結局,如果唔係我一定會以為係激戰連場呀 :p


    兩花生–08 - 1412號房

    〝如果你知道有啲嘢而家唔做,日後一定會後悔嘅話,咁你就立即去做啦!〞,呢一句說話,係講畀d冇包袱嘅人聽o嘅啫。


    兩花生–09 - 迷失中野

    又電話响,有冇咁啱咁橋呀!

    〝Kathy心知道「立即推開他」未必會是她的即時反應!〞,令我諗起一句〝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 :p


    兩花生 - 10 - 我是兩個

    〝原來玩surprise也需要一點默契和運氣〞,小弟亦感同身受,因為又賴過嘢 :o

    〝對不起!我在淺草寺馬路前,作故事騙你。〞,如果Calvin早d發現,故事會點呢?如果有alternative ending就好喇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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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太感動了,你果然是個坐言起行的男人,仲睇哂十篇,逐一留言,太感動了。

    現在重看,心理描寫未夠好,畢竟2007年囉,如果我現在重貼,好似過時,脫了節。

    祝你2013年多寫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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