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臣: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2012年5月11日星期五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今天無論在facebook和微博中，都在廣泛轉發一條訊息：「在醫院病危的林伯，急欲會晤失散三十年的兒子林浩賢。」

八十歲體質虛弱的林伯，患了急性肺炎，病情嚴重。醫生說林伯情況不太樂觀，叫林伯家屬來看他最後一面。林伯仍含著一口氣撐下去的原因，就是要等他失散了三十年的大仔林浩賢回來，見自己最後一面。

林伯五十歲的時候因為爛賭，惹來一身債。二十歲的林浩賢是行船，經常離家，留下母親跟妹妹，經常被大耳窿上門騷擾。最後搞到母親自殺。大仔回來打了老豆一身後，不能原諒父親，掉下家庭出走，從此不再回來，斷絕往來。父親喪妻之後，深受打擊，戒掉賭癮，重新開始，跟女兒相依為命。可惜三十年來再找不到大仔的音訊。

三十年後，八十歲的林伯，臥病床上，就是等待大仔肯會回來，親口原諒自己。四十幾歲的妹妹守在床邊，她的兒子用facebook和微博的力量，希望大舅父會回來，見公公最後一面。

結果呢？……林浩賢仍然消聲匿跡。林伯似乎熬不過去。熱心的網民廣發訊息，仍然找不到當事人，本地報紙也有報導此事。

工餘時候到社區中心做義工的輝哥，今年五十歲，有一夥善心，喜歡幫助別人。他看了報紙報導後，忽發奇想，去了林伯留醫的醫院找他的女兒。

輝哥向林伯女兒說明來意，他提議如果林伯真的撐不住的時候，不如由他來充當林浩賢，見老人家最後一面，好讓林伯安心上路。女兒覺得這個也不失是一個好提議，女兒謝過輝哥後，輝哥留下聯絡電話，之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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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晚深夜，輝哥收到林伯女兒電話，林伯正在彌留之間。輝哥立即趕去醫院，見到氣弱柔絲的林伯，輝哥立即上前叫「阿爸！」林伯聽到，迴光返照，辛苦的情況得以緩和。

林伯都三十年未見過自己個仔，加上病到老眼昏花，耳朵不靈，就輕易被呃到了。輝哥扮林浩賢原諒了林伯三十年前的過錯，林伯心頭一寬，開心到笑了，一氣急便咳起來，眼裡滲出淚水。

林伯叫阿輝的耳朵挨近，口震震地說出幾個字：「我最…貴重嘅嘢…放咗喺床下底…」講完便含笑放軟身體，女兒立即叫醫生，如電視劇一般，醫生搶救後向家屬輕輕搖頭。

女兒多謝阿輝的幫忙，讓父親的罪惡感能夠在臨終前，得到救贖。阿輝很高興做了這件事。並把林伯藏寶一事如實告訴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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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個五十歲的中年漢趕來醫院找林伯，如假包換的林浩賢終於趕到，可惜時間不會等人，兒子見不到父親的最後一面。

妹妹跟哥哥事隔三十年後再次相逢。妹妹也有點憎恨沒有責任感的哥哥，當年一走了之。林浩賢告訴妹妹他現在於大陸工作，三天前已經有朋友在微博中見該父親尋子的訊息，告訴林浩賢，他心裡掙扎到底應該回港？還是繼續憎恨父親？考慮到昨晚，他決定要趕回來，可惜來遲一步。

林浩賢跟妹妹當天回家執拾父親的遺物。妹妹記得父親說過最貴重的東西藏在床下底，並告知哥哥。林浩賢心諗：「唔通老豆戒賭後，洗心革面，儲了一筆錢，作為對他兩兄妹的補償？」

妹妹在床下底發現一個殘舊的餅乾罐，她打開後，交給哥哥看，原來父親所謂最珍貴的東西，不是巨款，而是一堆信，一堆林浩賢行船時寫回家的家書，父親一直保存，並經常翻看，希望兒子有朝會歸來，原諒自己。

五十歲的林浩賢，拿著信箋，哭了起來。

完

二少爺說：教我踏單車的，是我的同學。